2016年8月19日 星期五

君子之學,必先明諸心,知所養,然後力行以求至,所謂自明而誠也。

君子之學,必先明諸心,知所養,然後力行以求至,所謂自明而誠也。

本性真而靜,未發前就含有五種基本德性,其中動而七情觸動,情既熾而益蕩,本性始被干擾而破壞。


出處:宋·程頤 《顏子所好何學論》,


君子對於學習, 必須先使內心明確學習目標, 懂得修養道德情操, 然後身體力行以追求完美。這就是所說的明確了自己的學習方向, 自然就會努力實行。

近學一
本文選自《近思錄》卷二《為學》,是程頤在20歲左右遊於太學時,胡瑗考試諸生,程頤所作的答卷。 程頤指出,為學大要在於「正心養性」,透過力行,則人人可以為堯舜。所謂的聖人,並非天縱聖明, 而是「由學而致」(透過學習達成的)。
或問:「聖人之門,其徒三千,獨稱顏子(顏淵)為好學。 夫《詩》《書》六藝,三千子非不習而通也,然則顏子所獨 好者,何學也?」伊川先生(程頤)曰:「學以至聖人之道也。」

「聖人可學而至與?」曰:「然。」

「學之道如何?」曰:「天地儲精(天地之間儲孕精華), 得五行(金木水火土,古人認為宇宙萬物 是由這五種元素所構成)之秀者為人。

本也真而靜,性未發也五性具焉。

其本(人的本性)也真而靜, 其未發也五性具焉(人的本性尚未表現出來,就含有五種基本德性),

曰仁義禮智信。

形(身體)既生矣,外物觸其形而動其中(觸動內心)矣。

其中動而 七情出焉,曰喜怒哀樂愛惡欲。情既熾而益蕩,其性鑿(指本性被干擾而破壞)矣。

是故覺者(明覺之人)約其情(約束其情感), 使合於中(中道;規矩),正其心,養其性。

愚者則不知制之,縱其情而至於邪僻,梏(桎梏;束縛)其性而亡之。

然學之道,必先明諸心,知所往,然後力行以求至,

所謂『自明而誠』也(中庸原文:自誠明謂之性,自明誠謂之教,誠則明矣,明則誠矣。)。

誠之之道(誠實內心的方法), 在乎通道篤(篤信於天道)。

通道篤則行之果(果決),行之果則守之固。 仁義忠信,不離乎心。

『造次(倉促間)必於是,顛沛(仆倒流離 時)必於是』,
出處(進仕與退隱)語默(議論和沈默)必 於是。

久而弗失,則居之安。動容周旋中禮,而邪僻之心無自生矣。

故顏子所事, 則曰:『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』
仲尼稱之,則曰: 『得一善則拳拳服膺(真摯誠懇,心悅誠服的牢記 在心)而弗失之矣。』
又曰:『不遷怒,不貳過。』 『有不善未嘗不知,知之未嘗復行也。』此其好之篤,學之道也。

然聖人則『不思而得,不勉而中』(指孔子不思慮而可以獲得;不勸勉而可以達 到中道) ,
顏子則必思而得,必勉而後中。其與聖人相去一息(一呼一吸之間,比喻相去不遠),所未至者,

守(篤守)之也, 非化(隨心所欲地造化)之也。

以其好學之心,假(給予)之 以年(經過一段歲月),則不日(不用多久)而化矣。

後人不達,以謂聖本生知(以為聖人是天縱聖明,生而知之), 非學可至,而為學之道遂失。 不求諸己而求諸外,以博聞強記巧文麗辭為工( 精巧),榮華其言(追求華麗的詞 藻),鮮(少)有至於道者。 則今之學與顏子所好異矣。」

《近思錄》是朱熹與呂祖謙共同編訂的儒家著作,輯錄了北宋著名道學家周敦頤、 程顥、程頤、張載等四子的言論與事蹟,同時也反映了編者為重振儒家道統的理想。 是書成於淳熙二年(1175年),

收錄語錄六百二十二條,分十四門。朱熹曾對弟子說:「 《近思錄》好看。四子,六經之階梯;《近思錄》,四子之階梯。」在南宋及 元明時期,《近思錄》是影響廣大的一本儒學入門書。

或問:“聖人之門,其徒三千,獨稱顏子為好學。夫《詩》、《書》六藝,三千子非不習而通也,然則顏子所獨好者何學也?”伊川先生曰:“學以至聖人之道也。”“聖人可學而至歟?”曰:“然。”“學之道如何?”曰:“天地儲精,得五行之秀者為人。其本也真而靜;其未發也,五性具焉,曰仁義禮智信。


形既生矣,外物觸其形而動其中矣。
其中動而七情出焉,曰喜、怒、哀、懼、愛、惡、欲。情既熾而益蕩,其性鑿矣。
是故覺者,約其情使合于中,正其心,養其性;愚者則不知制之,縱其情而至于邪僻,梏其性而亡之。
然學之道,必先明諸心,知所往,然後力行以求至,所謂自明而誠也。誠之之道,在乎信道篤,信道篤則行之果,行之果則守之固。仁義忠信不離乎心,造次必于是,顛沛必于是,出處語默必于是。
久而弗失,則居之安,動容周旋中禮,而邪僻之心無自生矣。故顏子所事,則曰:‘非禮勿視,非禮勿聽,非禮勿言,非禮勿動。’仲尼稱之,則曰:‘得一善,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矣。’
又曰:‘不遷怒,不貳過。有不善未嘗不知,知之未嘗複行也。’此其好之篤、學之之道也。
然聖人則不思而得,不勉而中;顏子則必思而後得,必勉而後中,其與聖人相去一息。
所未至者,守之也,非化之也。以其好學之心,假之以年,則不日而化矣。後人不達,以謂聖本生知,非學可至,而為學之道遂失。不
求諸己而求諸外,以博聞強記、巧文麗辭為工,榮華其言,鮮有至于道者。則今之學,與顏子所好異矣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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